佛教文化选读
刚入学不久,或者大一大二年级的时候,听说过98人文广电的争论,关于董峰老师和张旭全老师哪个更牛的大论争。(那是大工第一届文科本科班,招来了大牛小牛一大群师兄师姐,再加上人文学院当时还招收的专科生,以及大工其他学院的本科生研究生,凑在一起人丁兴旺)我本来就明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,知道这种问题必然无疾而终,也就只是热热闹闹的看大家辩论来辩论去,也乐得看到没有什么结果。
然后是上董峰老师的新闻理论的课,讲得什么早已忘记,只记得盼望着早日下课,可以上个WC,或者跑出去透透气。1馆3楼刚装修过不久,桌椅板凳都是新的,坐上去咯吱作响,很有读书做学问的庞大气魄。董先生娓娓道来,关于新闻写作,关于怎么做一个合格的记者,以及更现实地,如何著字且为稻粱谋。万幸的是,虽然高考之前我曾经异常渴望于当一名很牛逼的记者,后来终于很沮丧的打消了这个念头。(后话是,本科毕业选论文的时候,我偏偏挑中了“异化论”这个题目,虽然后来做得很糟糕。董老师知道我选了异化论作为论文后,很高兴的对学生讲,当然,这个题目是他想出来并列在备选论文名单里的)
然后是叫做佛教基础的选修课,授课教师张旭泉。我已经忘了讲课时候张老师是否还在校宣传部任职,以及是否已经被提为副教授。只记得张老师上课时候慢悠悠晃进教室,把讲义往课桌上“啪”的一摔,冲大家一笑——这一笑勾引到图穷匕见,一脸的褶子如鲜花般怒放——“我叫张旭泉”——黑板上随即出现了三个非常漂亮的大字,漂亮到和他的面相以及形象严重不符——“这学期由我来给你们上这门佛教经典选读”。
随后的几个月里,日子像泼了浓墨的宣纸一样倏地展开,所谓阿褥波罗三藐三菩提,所谓人之八苦,阿赖耶实,晦涩的佛教教义第一次接触到这群处子般懵懂的孩子们。张先生手舞足蹈,动情处纵身一跃跳到第一排的讲桌上,稳稳坐定,从黑色牛仔裤中掏出烟来细心点燃,袅袅中思绪迸发,激得人回到两千年前那颗菩提树下,暗忖佛陀究竟悟到了什么。倏地下课铃响,留下一整墙漂亮的板书,直直叫人惊叹。张先生微笑从容,整理身上的粉笔灰,再点燃一颗烟,扬长而去。
三年后重读地藏菩萨本愿经,张先生的神态再次出现在脑海中。想起当年的争论,觉得好笑起来。所谓文无第一,自己喜欢的东西永远都是第一位的,不会有任何怀疑。张先生也许忘了这个怯怯生生的小孩,当年总是坐在第一排离他最近的位置,仰起头睁着不大的眼睛听他讲课,或者拼命记着那些于考试几乎没有用处的笔记;烟雾缭绕中,一切也朦胧起来。
现在想起来,所谓良师者,张先生毫无疑问是四年本科中的一位。董先生亦然,教给我们的专业知识,至今依然受用。但从性格上来说,张先生明显更近一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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